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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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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靜下來已經有一會兒了。

賓館房間裏著實暖和, 趙慈行上半身幾乎全露在白絨被外面, 也沒覺得涼。她靠在艾登胸口,半瞇著眼看到他微微泛紅的皮膚上,汗還未幹透, 就算是她臉貼著的地方都有些潮乎乎的。她閉起眼, 腦子裏過的是剛才發生的事, 他皺起的眉, 繃緊的臉, 還有生硬的忽而溫柔。她忍俊不禁, 且尚未平覆的心跳又狂亂起來。

“在想什麽?”艾登的聲音從趙慈行頭頂傳來,透著低沈的興奮, 夾雜著蠢蠢欲動。

趙慈行沒睜眼, 嘴唇擦著他的皮膚,懶懶說道:“不告訴你。”

她剛說完, 他手臂力道就到了她的腰上, 她睜眼, 嚇了一跳,把輕呼聲吞回去之際, 他托住她的後腰,翻了個身。他們調換了位置。

趙慈行仰面看著艾登, 他淩厲的面部線條撲面而來,不可一世的眉峰下是更不可一世的墨瞳,此刻那雙墨瞳裏還帶著一點得意,透出少見的幼稚來。

男人比女人力氣大, 有什麽了不起。

趙慈行轉開泛紅的臉,不與那雙捉弄人的眼睛對視。艾登卻馬上捏住她的臉蛋,偏要她看他。嗔怒倔強的小白狐貍看過來,艾登哪裏受得了,低頭強橫吻了上去。

旖旎繾綣又一次。比第一次漫長,也比第一次激烈。

這次結束趙慈行真正乏了,身上也疼,去到艾登懷裏都是被抱去的。艾登看得出來她似是連翻身的力氣都沒了,所以只摟著她,沒再戲弄她。

趙慈行甚至不知道自己睡著了。她驚醒時,像是從艾登的胸口彈起來似的,茫茫然然看著男人問:“我睡了多久?”

“半小時。”艾登微笑看著她道。

趙慈行差點被他的笑迷住,但她馬上意識到他在笑什麽,她低頭看了看,連忙扯起被子遮住。她雖還是渾身沒勁,但瞇著了一會兒,比之剛才已經好多了。他剛要過來,她立刻警惕又可憐兮兮地看向他,身體還往後傾。

“別怕,我不碰你了。”艾登誘哄道。

“……你開了葷是不是!?”趙慈行仍是往床邊去,盡量躲開他些。

艾登差點被逗笑了,但他非但不笑,還故意沈著臉說:“我不會。熟能生巧。”

趙慈行一楞,心想原來他一直記著這話。她舔了下唇,看向別處,一地的男人女人衣裳。各樣細節夾帶聲音的,都一股腦進了她的腦子。也不是全然不會。她想。她用極小的聲音說,“艾登,我……”她看向他時,他兩眼盯住她的臉,像是在等一個對他無比重要的判定。

“我都很喜歡。”包括疼痛,以及那些生澀與魯莽。或者,其實會讓彼此記憶的更刻骨銘心。趙慈行低頭慢慢說完,才敢擡眼。就看到他微彎的嘴角,還是那般邪氣。

於艾登而言,她剛才其實已經用很多“埋怨”表達了她的十分“滿意”了。不過,聽她這樣說出口,還是不一樣,像是一種“鼓勵慫恿”。

趙慈行察覺到艾登可能在想什麽,有點慌了,她連忙道:“我餓了,我真的餓了。”她怕他不信,誇張地說,“我快餓死了。”

“叫客房服務。現在就叫。”

“我想去餐廳吃。”趙慈行說,她一來怕了艾登,二來還是想了解了解魏晉賓館。

艾登沈默著,最後無奈允了她。他下了床,拾起褲子,“穿衣服。”他說。

兩人分立於床的兩邊穿衣服,趙慈行穿的時候老偷偷看艾登有沒有偷看她。他只要一看過來,她就緊張的不得了。好在她動作還算快,他的衣服又要更麻煩一些,所以他穿好的時候,她也穿好了。她心裏籲了口氣。

“我打個電話。”

趙慈行聽到艾登說。趙慈行應了聲好。她想了想,估摸著是打給葉蓮娜的,尤其還有沁東。果然是打給他們,艾登跟葉蓮娜聊了幾句,他拿著聽筒,又叫趙慈行過去,想必是葉蓮娜想跟她說話。趙慈行剛把聽筒對著耳朵,就聽到那頭傳來偷偷摸摸卻很興奮的女聲:“我太為你們高興了!”

趙慈行聽著有點不好意思也有點疑惑,她看向艾登,難不成他剛才那幾句俄語是在跟葉蓮娜匯報這個?那不像少爺會做的事吧。艾登搖頭。她料想不是。大概是艾登告訴了葉蓮娜他們已到哈爾濱,在賓館的房間裏,葉蓮娜自行推測了。

後面的電話主要是艾登在和艾沁東聊,時間長一些。趙慈行就站在窗邊看著哈爾濱的夜色,笑著聽著。

“你好好寫完趙小姐讓你寫的幾篇文章。”

“漢字更要好好寫……”

“現在沒下雪……嗯,比北平大多了。”

“行。”

“我盡量趕回去過年。萬一回不去,廟會肯定能趕上。

“我去年差你一個龍燈嗎?”

“那今年把十二個都集齊了。”

“早點睡吧。”

艾登掛了電話,趙慈行轉過頭,他手放在聽筒上,似乎在思索什麽重要的事。她沒做聲,他很快回過神,看向她,她又穿上了白玉蘭的旗袍,不過與之前相比,脖子、手臂留了些紅印子,還好不算太明顯,遮住的地方比這誇張得多。他看在眼裏,心疼自責和狂躁發熱混在一起,也不知道哪個更多。

“你答應沁東什麽了?”趙慈行好奇地問。

艾登轉開眼,盡力正色道:“他想去騎馬,他有陣子沒去了。”看她有點擔憂,他繼續道:“沒事,楊三會跟著。”

趙慈行點點頭,望著電話,想起那件重要的事來。她於是走到電話前,跟艾登說:“我現在就給魏公館打電話。”盡管他們還沒好好聊過之後的計劃,包括怎麽從那幾個人主要是那個章家公子章嘉巖口中探出更多的消息。

這讓艾登想起月臺上那聲“趙姐姐”,他眉頭微皺,也在想那個章嘉巖。章嘉巖應該會跟那三人一起行動,也就是說,如果之後他們跟他們再碰上,章嘉巖肯定會在。

趙慈行已經讓總臺轉接魏公館了。她看了看那精致座鐘,還不算太晚。

要說羅密歐,金陵羅二公子,羅亞哲見過的美人肯定不算少,中國的、外國的,豐腴的、纖細的,如冰山的、似火山的,二八年華的、風姿綽約的等等。總之換了個世家公子,有可能就眼高於頂了,或是看什麽樣的漂亮女子都不會覺得多稀奇。好比章嘉巖和魏子然。但羅密歐是羅密歐,他一向博愛,在他眼裏,各有千秋。若是能納入他的風流史,他偶爾想來回味一下,更是別有風趣。

趙姐姐這樣的,羅密歐以前不是沒見過。反正他一開始以為花容月貌卻不施粉黛,不就是自視甚高懶得折騰的意思嗎。瑪麗是另一種女人。瑪麗也是天生麗質,但特別愛打扮,比如說在人前口紅一絲一毫都不能淡了亂了,她還抽煙喝酒呢。羅密歐認為各有各的美法。他原本想著趙姐姐打扮起來肯定很美的,哪知這根本不是美不美的問題。

魏家大宅裏,酒桌上好不熱鬧。男賓女賓加起來有十幾個人。都是魏家姐弟和章家兄妹共同的朋友,自然,也都是公子小姐。羅密歐心裏有事,加上別人都敬他,他一杯接一杯,喝得可能比自罰了的章嘉巖還多。不過他酒量隨他父親,深不見底,千杯不醉。所以饒是酒桌上喝得最多的了,他也只是有些暈沈,意識完全不亂。比他喝得少的章嘉巖早就開始說胡話吹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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